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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从村庄走来的诗歌(创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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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

 

从村庄走来的诗歌(创作谈)

 

○王妃

 

08年底开始尝试写诗至今已有5个年头了。我的诗歌被一些师友大致分为了两块:中年情结和乡村情结。中年是我即时的状态,而乡村,其实是我在相当长时间内刻意回避却终究绕不过去的话题。当我写下这句话,我也在心里叩问自己:是千里之外的那个村庄喂养了我,为什么我却在意识中曾一度拒绝对它的回忆?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却又不自觉地在诗歌里一次次将它想起?我也很想找到答案,所以我必须再次将我的村庄和我那个在村庄中挣扎的童年从记忆口袋的深处翻出来。

我的父母是六十年代初下放到父亲的老家——安徽桐城一个叫鹿儿城的地方的,据说古时候这个地方有座建在神鹿身上的城池,后来神鹿被上天召走,城也塌了。传奇的美好之处就在于总是关键时刻戛然而止,让人回味无穷。因而我孤独的童年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在地上寻找传奇的碎片,把一些破碎的瓦砾集中在一起,再和小伙伴们建造属于自己的鹿儿城(《过家家》《我们举着荷叶跑》)。

母亲是城里人,根本不懂农活,在小学里代课,而父亲作为大队部的干部又整天不见人影,我和哥哥姐姐兄妹四人还得读书,一家六口人的生活全仰仗父母微薄的工资,每年的除夕夜是夏林生产队的分红日。全村的老少都聚到村头的队部去了,只有我们兄妹陪着母亲,听着她沉重的叹息,因为我家没人挣工分,是村里惟一的欠债户。在农村里,欠债户的名分是可耻的,所以我们也自觉疏离了村庄的小伙伴们,偶尔玩到一起,若是闯了什么祸事,也总是倒霉地被摊上被指责,回到家里就会连带着受到母亲严厉的责罚。这样的童年总是密布着孤独和阴影,散也散不开。贫困和苦难是压在身上的碾子,要么粉碎要么重生。我的母亲是一个坚忍而有骨气的女人,她不喜好串门,从不搬弄是非(《梦见》《耳朵》等),凭着认真的教学在村庄中渐渐赢得了尊重。她把自己的一辈子安置在不属于她的村庄,却一直无法容身其中。八十年代初期,她打报告将我们的家从村庄逼仄的缝隙里搬到了远离村庄的小学边。后来,一条高速公路横亘于我家和村庄之间,彻底切断了我回望村庄的视线,我们就这样背着书包,告别了村庄,先后离开了故土(《我的村庄》《草垛》等)……

我们兄妹四人都深受母亲为人处事的影响,打小自立自强,大哥和姐姐在上中学期间就能抽空挣到一个大人的工分,补贴家用。我的小哥为了让我读书,牺牲自己放弃了求学的机会(《小哥哥说》)。一家四个孩子考取了三个,在当地是很受人钦羡和尊重的。如今,我们兄妹四人为了事业在大江南北打拼,父母则为我们固守着那一片土地。闻着泥土长大的人啊,即使我们曾经带着多么强烈的欲望逃离出去,终究还是要回来,只要闻到那熟悉的气息,我们的疲惫、压抑都将得以疏解得以安慰,我们可以毫不设防,摊开手脚扑上去。

因为知根知底,我们不必矫情。承纳我们的土地啊,我们的根在那里,所以诗歌必在那里。

2013.9.21

 

 

——《杯水》诗刊2013年秋季卷(总第15期)作品(版权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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