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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迎高自选诗(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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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  王迎高

 

王迎高自选诗(十五章)

 

○王迎高

 

☆朱家角的水

 

  问津生命的源,托举承诺的船,能清澈见底的沉鱼落雁和泊。

  一滴水,一滴站立的灯火,一滴撑开胸膛的晶莹,一滴知更鸟的民谣,一滴潮的高度和动态,一滴橹的义熟、伲语和老街。

  一滴水,一滴母亲的乳汁,一滴入泥的雪,一滴阳春的巷尾和暖,一滴雨露的玻璃和毓,一滴用情来陪伴你的玉肌水灵和入湿三分。

  一滴水,一滴在烧红铸铁上舞蹈的绝唱和呐喊,一滴滚动在脊背上的汗和盐,一滴停留在眸子里的亮和透,一滴和你一起老去的皱和以沫,一滴石拱上的斜照和挥之不去。

  一滴水,一滴轮回的雨夜、小伞和擦肩而过的乡音,一滴俯拾皆是的执子之手和舢板,一滴邂逅就聚在一起红釉添香的诗歌角,书画角,京剧角和文学角。

  一滴水,一滴能够在受伤后依靠的臂,一滴可以让思念顺风顺水的帆,一滴涌入肉体的滋润和疲惫,一滴让桥永久跨在身上并将路无限延长的千里之外。

  一滴水,一滴深藏在蜜清里的鱼网和醇,一滴尘嚣过后的净和风轻云淡,一滴湖的深,天的宽,地的一马平川和水系。

  一滴水,一双脚的足迹和沼泽,一腔几代人的奋发图强和粮仓,一座小镇的历史波光和梦归,一叶方舟的篙和楫,一本线装书的蓝布青衣和双页上酪酊的繁体字。

 

☆芦苇海

  

成为风景的,不是一束的我,一丛的你,而是一群的我们,一望无际、连绵起伏、弄出潮声的我们。

  我们在泥泞湿地倔强直立,聚众而长,共生共繁,在寒冷的风中,用枯萎和褴褛结盟振臂,叩击心扉和相随相依。

  我们,每一棵是雌雄同株,每一节是莲藕胸怀和竹的高洁,每一簇是荻的火焰和披针,每一茬是团队的白驹过隙和伸向根系的搀扶。

  我们不是五谷和芳草,所以我们必须用根横走成匍匐和局限版图,用网状编织生活的缝纹和帘席,用平凡和脆弱拧成一股韧性,用亲密无间和众志成城入闱存在的面积和“禾草森林”。

  热爱沼泽和废墟是我们一生的青纱帐和蒹葭苍苍,也是我们对水的尊重和脆乳,对岸的以身相许和捍卫。

  即使我们遭遇刈割或经历整个冬的凛冽,但来年初春,又有褐绒绒的笋尖排成队列,又有温驯的挺拔蓬勃成祥云和绸缎,又有兵马俑的战士立场在撕开的大地浅处。

  虽然,我们长得比平地的伙伴矮了半截,可我们脚下是海拔二千一百四十米的山肩;虽然,我们拥挤和蜗居,但我们却在水中央留出一条蜿蜒空行,让时光无阻地流成诗歌玉带和句读隧道,让荏苒重新命名文字的轻重、快慢、守望和掀起博览。

  岸说:留得住水声和水位的人,把一辈子的事业浓缩到每一年。

  

☆寿山石

   

肉体的玫瑰,知己的红;铭骨的亲情,如玉的润。

心,春暖花开时,石的绸缎也会五颜六色,色的芙蓉也能如火如荼。

植入光阴的蝶,让静止的飞翔透彻一种天体的虹;淡定秋季的枫,使美丽的老去记忆一次入髓的艳。

一些力透肌肤的朱砂,浸染千年的忠诚鲜嫩如血,灿烂如霭;一些生命的细胞,遗传红颜的活性激情如火,晶莹如霓。

思想的内部,发亮的还有斑斓的烛光,追梦的葵花和爬满田黄的鲜蛋汁液。

被岁月包浆的情感,连胎记也温婉柔媚,连内涵也冰清玉洁,连骨骼也有眷恋的纹理记忆和走向。

一块煤,即使沉默万年,点燃后,还是炽热如初,还是妖娆如焰,还是在水涧的月下是一支藕,还是在冻石的腰间是一段骨,还是在弥足珍贵的夜晚是你的一缕诱惑目光,还是在玲与珑的境界是一次陶冶,一次丰富,一次心灵的行云流水和花样年华。

阳光的背后,依然有温暖隐姓埋名;生活的底层,依然有思念凝脂千年等一回。

雕刻说:剖析的人生,就是琢去一些杂念,减去一点贪婪,就是远离一些物欲,留存一点本色。

 

☆墓碑

   

岁月的尽头,石的骨骼是不老的风景。

落叶说:那些诱惑的蝉鸣褪去,人生的翠色枯去,才觉得生命是多么的可贵和无奈。

不愿再躺成一级石阶了,不愿再是哭泣过后的梵音了,不愿再被一冬的积雪所掩饰了,不愿只在半夜才被知更鸟的钟声悄悄唤醒了。

只愿意被一支刻痕的笔留下苔藓和攀爬,只愿意被一把乡音的刀镶嵌时光和残存,只愿意藏着月色打坐在朝南明处,只愿意做一个死不瞑目的侍者也要有自己疲惫的影子。

在一个个万籁又俱寂的夜晚,站立是唯一灯盏;在一处处沉重又轻松的地方,放弃是唯一隐忍。

当生命已是浆果之色,一个人的脸面和容颜已无所谓日晒雨淋和多愁善感了。

肉体和水份丢失之时,灵魂的瓦罐也就成了被盗之物;砝码和图腾失重之日,精神的碎银也就成了丢弃之物。

路标说:挺着胸做人,是因为有很多很多的行者还在弯曲的盲区路上。

 

☆墨玉石

   

繁花谢尽,枝上的襁褓只留下色重和质腻。

爱一个人,能否用经久的光束和射线沁入那片绿的肺叶、胆囊、敏感的深处,能否用记忆和热血注入那彼此不能分开的允若和剜脏去绺。

摊开一张夜纸,只有星辰才在传递百亿年以上的目光和通透。

多么想暗,暗得是那处拥抱苍穹的胸襟,亮出骨子里的纯、致色、浮翠流丹和比针尖还小的凉水玉青。

多么想浓,浓得是一棵墨竹,一朵墨菊,一对砚眼,一笔瓷青花,浓得是停在子夜的一声蛙鸣,一片荷釉,一次最初的抵达和开碑裂石。

多么想沉下来,把污洗白,把黑还给伸手不见五指,把亲还给人间烟火和煤,把宁静和眠还给平平淡淡和被窝,把陪伴和体贴还给与你一起走过风雨,并在每一分钟都关心你的那个。

曾经看见,在一片黑中,一个一手提灯,一手扶犁,走路比平时矮去一截的人,一个用月光将麦粒碾磨成粉末后,做成馍烙成饼的人,尽管他们在漫长的宇宙时间,只是沧海一粟或疾如闪电,而他们却用柔软和背负撑起一间屋的灶台,一个家的明暗。

日子说:晒一天阳光,更喜欢夜的贵美和没有伪装。

 

☆宣纸

   

一种精神,百折不损,千年不变;一种平面,光而不滑,久藏不腐;一种性格,柔软均匀,棉韧而坚;一种神韵,清晰细密,丰硕饱满。

    这是勤奋和睿智的结晶体,天然和地域的嫁接体,是个性与价值的集结体,心血和真诚的粘稠体。

    一张名扬海外、穿城之倾的纸,一张泼墨九州、印证千秋的纸,一张浑厚渍迹、留香人品的纸。

    一张绢帛,任一根针尖游刃有余在身躯的每一处柔软,一页树的肌肤,任一羽蝉的液体入木三分进退于骨骼之间。

    只有经过日晒雨淋的浸泡、灰掩、蒸煮、漂白,才能称其为"轻似蝉翼白如雪"的纸中之王;只有熬过千锤百磨的打浆、水捞、加胶、贴洪,才能称其为"抖似细绸不闻声"的千年寿纸。

    只有是极品,才能高挂于水墨的欲滴殿堂;只有是贡品,才能被皇室和藏家捧为珍宝。

 

☆骨头灯

   

有人用灼伤的身躯在牌坊之上升起彩虹,有人用啼血的烈焰点亮孤独和黑暗。

在你的沉寂之中,我的红莲花如磷缓慢绽放;在你的墨色牧场,我的光芒如成群结队的牛羊,身体澄澈。呼吸着洁净微风。

你的睫毛沾满星光,你的星光斗落羽毛,挖出肝胆,点亮霓蝶。

让它飞,让它在寒风中找到那束炙热的梅。我的暮霭里有骨头灯,你的光芒里闪烁着我的血液和笑容。

将十字架举到雪山之上,把骨头灯送到春天的肺腑,每一份疼痛都会涅槃出不灭的荣光。

捧着一盏灯,提着一盏灯,背着一盏灯,扛着一盏灯,抱着一盏灯过完余生。

点燃骨头,无翅也能飞到远方。

 

☆砝码

   

固定在金属里的锁骨,行吟于心灵间的斤两,一定充满了坚硬的钙质和公平的分量。

    与真诚同重的,当然与人格也同重,与真理同重的,当然与生命也同重。

    为一个承诺,愿意用一身的气力来职守你的另一边;为一份责任,愿意用一生的青春来杠杆你的另一半。

一种衡器,可以秤出至高无上,一种量具,可以计算海阔天宽,一种思考,可以压舱人性轻浮,一种精神,可以扶正灵魂歪斜。

    一粒粮食的重量和一滴汗水的重量等同,一座塔的府身和一克砝码的府身等同,一尊桥墩的坚持和一尊青桐的坚持等同。

    标尺说:衡量别人的人,首先得端正自己。

 

☆面具

   

在这意乱情迷,华丽缤纷的空间,在哪里可以闻到真实。

越来越远的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陌生的是情与情之间的隔阂。

整容说:一群化装成时尚的患者,在众目睽睽之下掩人耳目。

隆胸说:一种虚拟成精品的病态,在大庭广众之上夺人眼球。

彩绘说:即使拥有了老虎的形象,你真的能稳坐山林之王吗?

羽毛说:即使套上了神灵的脸谱,你真的能驱除妖恶吗?

在黄昏过后,那些蝙蝠,那些蚊子,那些牛蝇,那些蚂蝗已经作好了出行的准备。

其实,财富满盈,也只是一种面具的佩戴者,亮丽堂皇,也只是一种替身的诡惑者,荣辱得失,只是防御冷暖的外衣,涂脂抹粉,只是油漆或漂亮外包。

 

☆铁观音

   

    一壶水的涛声里,思念浸润温暖;一枝芽的衣袖间,幼嫩色泽抱团吐馨。

    谁可以在情感卷曲后,同道不约而至地四溢谢幕的馥郁;谁能够在生命殆尽之时,洗去荏苒,萌动那最初的髓红和怏然。

    揉捻的烘焙中,纤弱的雀舌斟韵肺腑的碳语;煮沸的岁月,冲泡的厚重骨朵吐故纳新又包容百味。

    你的盖瓯里,再干燥的记忆也装着一个春天的青翠欲滴和琥珀欲流;你的溪涧,柔姿的莲,似蝶的翅,似燕的羽,似蝉的斜影,似一缕缕炊烟的解码在甘霖袅袅,似一只只看你的眼睛沐浴含情脉脉。

    酸性的红壤,地杰海拔的铁色之光;安溪的山水,人和苍穹的茶色如铁。

    真的很神奇,在水的一杯,灵魂可以牵手依偎,精神也会比肩萦绕,憧憬可以淋漓浓酽,遐思也能诱惑酣畅。

    其实,幸福的近,就在瓯底沉淀宁谧;愉悦的醇,也在唇齿芬芳胸襟。

    当浮华和得失滤去,叶上的鸟鸣,依稀散发相守的体香;约定的掌纹,依稀用黛绿的原形致远细酌的真诚。

    是的,越来越淡的是对名利对荣誉的体会。

 

☆一寸光阴

 

    有很多的物象,唾手可得,却遥不可及,近在咫尺,却终身难觅。

    一寸光阴,是眼泪溢出眼帘蛹化为蝶的瞬间,是种子萌发新芽老蚌衔珠的永恒,是那一片初霜亲吻大地时将自己整个柔软都融入了泥土的情怀,是那一枚秋叶离开枝桠时演绎了全部思念的痉挛和褴褛。

    一寸光阴,是一束光的霓虹贯性,是一面镜的回眸地址,是一叶荷的书法境界,是一尾燕的棋谱视野,是一只瓶心甘情愿的一米漂流,是一支箭天马行空前一秒的颤栗,是一根钉,钉在两块走失的木板之间,是一座桥,架在岸与岸的心灵感应之隙。

    一寸光阴,是一滴雨从天上到地面的路程,是一阵风从地平线一晃而过的时间,是一串鞭炮以碎骨的形式弹响生命琴弦的音量,是一道闪电用龟裂的状态丈量灵魂内核的尺码。

    一寸光阴,是一滴血的宽容温度,是一朵雪的泥泞湿度,是一棵树的清贫色素,是一块表的忐忑碎银,是一支笔的泼墨山水,是一柱香的挥毫粉彩,是一杯茶的缱绻空灵,是一碗酒的陈仓暗度。

    一寸光阴,是锈蚀的通宝钱币,是静观的修行感悟,是内心宁馨的青花瓷,是外表张扬的珐琅壶,是一斤重的限量白洁和火焰,是一百吨的发酵懊悔和荒废。

    一寸光阴,又是沉甸和轻浮的混合暗香,又是竖着和横着的连体恋曲,又是柳暗花明前遗漏的那一丁点珍惜,又是崎岖坎坷时拾起的那半小步坚持。

     一寸光阴,在一声吝啬的鸟鸣里,在一团揉皱的纸篓里,在一把锯齿的木屑里,在一块瓦砾的苔藓里,在一缕炊烟的聚散体温里,在一簇排浪的前赴后涌里。

    一寸光阴,是我体内某条街道的深刻疮痍鹤唳,是我思想某处关节的严重风湿啄食,也是我人生跌宕沉浮时的昙花一现,也是我诗歌踌躇盈亏后的曾经拥有。

    思想者说:一寸光阴与骨骼一样白,与生命一样长,与夜一样喜欢月色和灯光,与昼一样会智慧会透彻,而且会咬文嚼字,会真知灼见……

 

☆碗

   

    爱情说:碎了,就很难修复了。

    碗说:碎了,至少我们还留有残破的尊严,至少我们还留有坚硬和锋芒的颗粒。

    有许多的心愿,只能仰望;有许多的雨后,渴望有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有许多的冬夜,不想一个人在空荡的屋内;有许多的拥有,希望另一个一起分享。

    有一只碗,缺了一角,却在乞丐的手中成为生活的工具;有一只碗,金边烫银;却只能在豪华的厨柜中储藏自由。

    在另一只碗内,有我景德镇的胎记,在岁月的船上,像一只只睁着的眼睛的锚;在另一只碗上,有我古窑址的呼唤,在斑驳的家乡,像一口口灵魂的醒着的井。

    真希望是一碗清水,没有盐份,没有饭粒,也没有一切烦脑;真希望是一碗血水,让我的血,滴满你无眠的等待和空旷的胸膛。

    当我们的城市被水泥森林般站满,当我们的信仰被污垢浓汤样釉面,当我们的爱情被摔得很碎,当我们的心灵有了多条裂痕,有一只盛满药汁的天碗,在十五的夜空弦在我们精神的上方。

    一只碗,父亲说是一个做人的道理;一只碗,母亲说是一种生活的度量。

    有碗,就有可口的粗茶淡饭,也就有骨质的一方餐具;有碗,就有圆满的日子,也就有生活的甜酸苦辣;有碗,就有温暖的家,也就有岁月的磕磕碰碰;有碗,就有淡淡的虚怀的月,也就有浓浓的生命的阳;有碗,就有宁馨瓷润的光泽等待,也就有冒着热气的情感相聚。

    母亲说:有一只碗,总是在盛满了以后将自己再次搯空

 

☆同学聚会

   

三十个春秋的离别,有多少声纳需要复制,有多少倾听欲加锁定;三十年后的走近,有多少难舍需要承受,有多少真挚欲加成熟。

    这是一种永恒的味道,一种挥之不去却又能招之即来的诱惑暗香;这是一种无私的集成,一种入木三分却又能心领神会的温馨珍藏。

    经历了这么多的岁月,我们再次相逢,深深地道一声保重;走过了这么多的风雨,我们失去了许多,但我们拥有了健康。

    也许,到了今天才深知学生时代是一种生活收藏,当我们烦燥的时候,静下心来,仿佛就有一群陪伴的身影说着心里话;也许,过了今天才明白同学聚会是一种必须和必要的生命驿站,当我们伤感的时候,仔细想想,仿佛我们还有另一处在水一方的荷塘月色。

    曾经,想要在你的眼中寻找一片停留的草坪,可就是没有勇气把内心沉积的秘密公布于众;曾经,想要在你的臂弯寻求一处感觉的港湾,可就是把早已写好的情书折了几次都一直不敢寄出。

    在我们的脸上,皱纹多了,但生命依然年轻,像复苏了的情感雪山,话语中尽是绿色的从前;在我们的鬓角,斑白多了,但思维依然敏捷,像接轨了的愉悦溪流,流畅里都是圣洁的涛声。

    是的,用心灵来记住的,任何时候都忘不了,以真情来相聚的,任何风雨都能置于身后;是的,这是一次主动的灵魂走近,有很多的话无法用言语表示,这是一次非常的情感相融,有很多的纯真在我们即将衰竭的脸庞开满鲜花;是的,突然觉得,你离我是这么的近,近得能听到你起伏的心跳;是的,突然发现,我们的眼睛如此脆弱,脆弱得经不起无风也会摧泪。

    不是吗,这也许是黑夜里的灯,在寂寞的远方,有一份真情涌入后再相互照亮;不是吗,这也许是雨季里的伞,在感情淋湿以后,有一双温暖的手为你撑起一半天空。

    一路有你的怀旧,使春光走进重新懂你的秋后;续写真诚的相聚,使每一个孤独的日子都会敲响记忆的钟声。

    当我们老了以后,唯一的,就是相互聚聚。

 

☆青金石

 

    内心有阳光,胸怀才能色相如天;成长中不断改变自己,夜幕中才繁星点点和月光如乳。

    一片海要容纳多少盐和深,才达到境界蔚蓝;一块石要抱紧多少点黛和十二面棱,才能在金屑散乱的尘世坚硬一个词的内秀。

    一盏油灯的心事,就是要在你的黄昏捧出肺腑和花蕾;一缕炊烟的青鸟,有不露声色的袅袅升平和黑发堆雪。

    一块矽卡岩断口,在于质地的无杂、无缝和自知之明;一滴露珠的琉璃,晶系叶片上的参差状和眉心轮。

    为你,把爱藏在心里,把情的黄铁和真金白银崁在青白之间,把坎坷、轻重、空满和万家灯火书写成“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

    为你,肉体的磷等轴青铜之光,思念的惦润泽浓稠之斑,拥有的鍶,鲜红、靛蓝和翠蓝。

    为你,一棵玉米解开胸衣,裸露微耸,一枚鸡蛋碎去外壳,亮出鲜嫩和桃仁,一树橄榄咽下所有的恋和失眠,擦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潋艳说:用语言很难表示的,用身体可以得心应手和魂萦梦牵。

 

☆烧香

 

    想要的多的人来了,已经有的想不给人知道的人来了,已经给人知道,想拿出来少点的人来了,也有一种人,为还愿来了。

    在这个时代,再也看不到许多人,从四面八方,向同一方向,在同一时间为洗刷心灵灰烬而来。

    点燃三香就能把内心的沉淀高高擎起吗?磕头九个就能将记忆狐臭和瘫痪悄悄抹去吗?

    香能沟通凡圣,但香能区分打坐的正与邪吗?烛能圆满得失,但烛能熏陶变声的善与恶吗?

    其实,每处每地都是一座人为染坊,污垢着我们习俗和风气,每时每刻都是一种危险接力,强迫下一个被染者成为一个染者。

    真的有净而不染的世界吗?那代表戒、定、慧的三支香还在眼前缠绕弥漫;真的有觉而不迷的人性吗?那涵盖佛、法、僧的三宗宝还在心灵次第而坐。

    真希望这里的香气能残留一缕在我们行为中,这里的虔诚能焚燃一丝在我们精神里。

    有一句话,从脊梁而凉:出了这个门,就不是这个人了。

 

 

作者简介:王迎高,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现居上海。近几年在《诗刊》《星星诗刊》《诗潮》《诗歌月刊》《诗选刊》《中国诗人》《上海诗人》《文学报》《散文诗》《散文诗世界》等报刊发表大量作品。入选《2012中国年度散文诗》等多种选本。出版散文诗集《走进心灵》《心灵牧语》《骨头里的灯盏》。曾获全国第二届中山图书奖,大漠青歌杯全国网络诗歌散文大赛一等奖,《人民文学》和上海市作家协会等主办的诗歌大赛奖。2013年出席第13届全国散文诗笔会。

 

 

 

——《杯水》诗刊2013年冬季号(总第16期)作品(版权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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